那场景成了我大半年来的噩梦。
犹记得那晚夜色如墨，我溜去厨房摸了点吃的垫肚子。
回来时路过正厅。
恰巧撞见个刚生产完的姑娘。
她抱着襁褓跪在一个高大身影前，满脸羞涩幸福。
“城主，您不看看我们的孩子吗？”
那身影隐在暗处，看不清脸。
他动都没动，只冷酷黏腻地轻笑了一声，吩咐道：
“杀了吧。”
美人惊恐的尖叫，孩子的啼哭……瞬间被刀锋划破皮肉的闷响取代。
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我手一抖，刚顺来的半碗海鲜粥，“哐当”砸在地上。
混合着胃里的翻江倒海，我吐了个昏天黑地。
从那以后，我就知道。
在这府里，生了，就等于死了。
现在倒好，别人生的好歹是个人，能挨一刀痛快。
我生了一堆珠子，这算什么？
妖怪？
异类？
怕不是要被绑起来烧死，或者剁碎了喂鱼？！
恐惧像冰冷的海水，瞬间浇灭了我。
我浑身发软，几乎要瘫倒在地。
感应到我的绝望，那一堆“珠儿子”忽然又叮叮当当地滚了回来。
围在我脚边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
倒像是在安慰我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管家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。
“叶姑娘既已生产，城主有请！”
我心脏骤停！
来了！
索命的来了！
2.
我手抖得厉害。
慌忙将所有珠子一股脑塞进贴身的小荷包里。
深吸一口气，强装镇定地跟在管家身后。
每一步，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管家将我带去了后山一处安静的院落。
院子中央有个巨大的温泉池子。
氤氲的雾气缭绕，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，泡在池水中。
“城主，这是今日生产的叶姑娘。”
管家躬身禀报。
池中人懒懒应了一声。
雾气朦胧，我看不清他的脸。
只隐约觉得那身形轮廓，莫名有些熟悉。
他扫了我一眼，目光落在我空荡荡的怀里。
语气里的麻木简直呼之欲出：
“嗯？不是生了吗？孩子呢？”
扑通！
我腿一软，直接跪倒在地。
额头死死抵住冰冷的地面，声音颤抖。
“城、城主恕罪！民女……民女根本没怀孕！”
那人明显一怔，显然没想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“没怀孕？”
我抖如筛糠，拼命胡诌。
“民女当时是……就是胖的！不小心被一块儿拉进来了……”
“求城主饶命！别杀我！”
荷包里的珠子硌得腰间生疼。
我哆哆嗦嗦咬着牙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
咬死了没生！
这变态城主只对孕妇感兴趣。
只要没孩子，或许我还能侥幸活命。
池子里沉默了片刻。
似乎被我这离奇的答案噎住了。
那人低头，似是自嘲般笑了一声。
“你倒是敢说实话！”
我费力咽了咽口水，心虚地低下头。
不是我敢说实话。
实在是这实话太过惊悚，怕你不敢听！
一旁的管家似乎也没料到如此情况，赶忙跪下来领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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