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辰时……晨雾还未散尽，久久便怯生生踏入清鹤殿。
他缩着肩膀，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光刚行至殿中，就被一道清冷的声线唤住：“过来。”
久久心头一紧，小步挪到案前。
清玄指尖夹着枚莹白丹药，递来时目光扫过他颈间那片仍泛红的印记冷声道：“服下，稳固灵脉。”
语气平淡无波，指尖却在递药的瞬间，不自觉停顿了半息。
久久双手接过丹药，仰头咽下。
入口即化的暖意刚漫过丹田，颈间泛红的印记忽然发烫，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，像只受惊的小兽。
下一秒，清玄的手便扣住了他的肩头，掌心的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，语气里掺了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暗哑：“化形时留下的印记，为何还未消退？”
“印、印记？”
久久茫然地歪头，琥珀眼里蒙着层雾，抬手便往颈间泛红处探去。
他只知道那处又烫又麻，却不懂“为何不退”是什么意思，指尖刚碰到皮肤，手腕就被清玄稳稳扣住。
清玄的手骨节分明，带着惯有的微凉，力道不重，却让他动弹不得。
久久顺着那只手抬头，琥珀眼睁得溜圆，鼻尖轻轻皱起，声音软乎乎的：“主人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这声懵懂的回答像根细针，轻轻刺了清玄一下。
他心里莫名发紧，既烦躁又有种陌生的悸动，猛地松开手，将案上的《引气诀》往久久那边一推，声线冷得像淬了冰：“过来学吐纳，午时前练不会，不准出殿。”
久久捏着册子凑过去，书页上的字像扭来扭去的小虫，他盯着看了半晌，眉头越皱越紧，却不敢开口问。
清玄周身的冷意像层冰，压得他连呼吸都放轻，只有悄悄抬起被攥过的手腕，用舌尖飞快舔了舔指尖——这是狐狸的本能，想记住亲近之人的气息。
清玄看着他这副模样，指尖在袖中蜷了蜷，终是起身走到蒲团旁，冷声道：“抬手，按我教的运气。”
他掌心覆上久久后背，引着灵力缓缓流转，指尖触到少年温热的皮肤时，指尖微僵——这具身子太软，太干净，干净得让他想藏起来，等等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？
不对劲，难道是……青玄看向怀里的人，也管不了这么多，只安心教他修炼“气沉丹田，别散了心神。”
清玄沉声指点，目光却黏在久久颈间的红印上。
久久被掌心的凉意裹着，狐狸本性让他忍不住往清玄身边凑了凑，却被清玄冷声喝止：“别动。”
他立刻僵住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半个时辰后，久久睁眼时眼底亮闪闪的，尾巴虚影晃了晃，想凑过去却又怯生生停住——这是第二次见清玄，虽本能想亲近，却仍怕惹他不快，只攥着衣角望着清玄。
清玄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，淡淡道：“吐纳己通，回住处自行修炼。”
他将两卷典籍推过去，“按批注练，每日不得少于两个时辰。”
顿了顿，又补充，“化出原形，你本是狐妖，原形时妖力流转更顺，也能让颈间印记退得快些。”
他没说的是，化作狐狸，便没人在窥视他的这只小狐狸，久久猛地抬头，琥珀眼睁得溜圆：“主、主人，原形……是什么？
我不会。”
他攥着典籍的手松了松，身子往前挪了半步，满是无措。
清玄蹲下身，指尖轻点他的肩头：“闭眼，跟着念——‘气归丹田，形随心转’。”
久久乖乖照做，体内妖力流转顺畅时，身子一轻，化作雪白小狐狸蜷在清玄脚边。
他歪着小脑袋，本能地蹭了蹭清玄的手腕，却在对方的手靠近颈间时，猛地缩了缩脖子——他怕极了别人摸他的后颈。
他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好像是出于本能的害怕清玄的手顿在半空，眼底掠过一丝暗芒，冷声道：“你以后便尽量不要化作人形，原形不利于你修炼”说罢起身入内殿，走了两步又回头——小狐狸正眼巴巴望着他，尾巴轻晃。
他心头一沉，径首关门离去。
三日后，清玄带久久到宗门秘境石门处，推开石门冷声道：“进去。”
“主人？”
久久仰头望他，满是茫然。
“秘境灵气足，适合历练。”
清玄将传讯玉丢给他，“待满三年，把《妖修引气录》练到小成再出来。
印记若有异常，便捏碎玉传讯。”
他没说的是，他让他感觉到了危险，因为他好像在牵动他的情绪久久叼起传讯玉，想蹭清玄的手却被避开，只好转身走进秘境，走两步还回头望了一眼。
石门闭合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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