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晴,为师还以为你埋在那座山上了。
十年杳无音信,今日怎想起我这把老骨头?”
恩师温润的嗓音里带着熟悉的调侃,却让她心头一暖——原来他从未忘记。
“教授,是学生不孝。”
白晴攥紧手机,喉间发涩,“求您...再给学生一次机会。”
“哼,少来这套!”
电话那头传来茶杯重重搁下的声响,“立刻滚来见我!”
忙音猝然切断对话。
望着黑掉的屏幕,白晴苦笑着对司机改口:“麻烦改道清北别墅区北门。”
"得加钱。
"司机敲了敲收款码,"五十。
"扫码的滴声刚落,思绪己飘向今夜——教授必定留宿,可自己与谢熠的纠葛,不该牵连旁人。
指腹悬在通讯录上许久,终于按下那个尘封的号码。
“有事?
正陪谢萌母亲用餐。”
冷漠的声线刺得耳膜生疼。
“离婚吧。
"三个字脱口而出,竟比想象中轻盈。
听筒里漫长的静默后,久到她几乎以为信号中断。
"理由?
"他的声音传出来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"十年,够长了。
"白晴凝望着窗外掠过的流光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"你娶我,不过是为孩子寻个母亲。
是我不自量力,痴心妄想...明日,律师会将协议送至你办公室。
"未待他应答便掐断通话,掌心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——————谢熠盯着暗下去的屏幕,"离婚"二字在颅腔内反复碰撞。
包厢的雕花木门近在咫尺,却像隔开两个世界的结界。
他下意识按住心口,某种扎根十年的温度正在抽离。
"各位。
"他忽然举杯,唇角扬起违和的弧度,"白晴要离婚了。
"水晶杯折射的冷光里,温洋的筷子"啪嗒"掉在骨碟上:"是因为我回国?
"她攥住谢熠的袖口,指甲几乎掐进布料。
"与你无关。
"他轻轻覆上她颤抖的手背。
晨光中机场重逢的画面浮现在眼前,那时狂奔时的心跳终于有了答案。
他凝望着温洋泪光盈盈的双眼,那双眸子如同被雨水打湿的湖面,荡漾着令人心碎的涟漪。
指尖传来的温度恰到好处,语气透着疏离的肯定。
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,此刻沉静无"这十年...谢萌是她带的。
"喉咙吞咽下更深的困惑与一丝不被察觉的烦躁。
谢熠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手机,那条来自杨睿的短信格外刺眼:"温洋今早九点抵港"。
他指节微微发白,不明白这位多年好友为何突然告知此事,却让他这颗沉寂十年的跳跃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死死抓住温洋的衣袖,指节泛出青白。
喉结艰难地滚动着,声音沙哑地开口:“你明白的,这颗心...这颗心早就...”话语在唇边破碎成一声哽咽,未尽的爱意化作滚烫的泪珠,顺着脸颊无声滑落。
就在这时,包厢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,一个小小的身影探了进来,打破了室内凝滞的气氛。
谢萌仰着哭花的小脸,由一位侍者稍稍引领着,怯生生地望向里面的大人们。
她显然己经独自等待了许久,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:“爸爸……我困了……”女孩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,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。
谢熠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正欲开口——手机再次震动。
瞥见屏幕上"杨睿"的名字,他蹙眉掐断来电。
此刻他尚未意识到,这个未接来电背后,正有人默默推动着命运的齿轮,而白晴的新生,早己在另一处悄然开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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