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迎新来的宝宝~建议宝宝先看简介哈~本文以倒序手法写作,开局即是第99世大结局,也可以首接从开始看,当第一章看“好疼……”这是姜知第九十八次清晰地感受到死亡。
辰荣山巅的风雪,冷得像刀子,刮在脸上,也灌进被神力箭矢洞穿的胸口。
那痛楚并非源于她自己,而是来自不远处那个轰然倒下的白衣身影。
他是九命相柳,他是她的宿命。
每一次他死去,她都会被这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淹没,然后一同坠入黑暗。
视野的最后一幕,是他那俊美妖异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茫然与……悲恸?
他是在为谁悲伤?
是为他自己,还是为那个死在他身前,替他挡下另一支箭的,名为“姜知”的辰荣小兵?
没有答案了。
熟悉的眩晕感袭来,意识被剥离,又被强行重塑。
当姜知再次睁开眼,刺骨的冰寒己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潮湿温暖的空气,混杂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。
是清水镇。
她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,身下是略显粗糙的被褥,却干净得没有一丝异味。
她没有动,只是静静地望着头顶的木质屋梁,适应着从神魔战场到人间烟火的剧烈切换。
九十七次了。
她撑着床沿坐起身,动作缓慢,仿佛稍一用力,这具身体就会散架,她走到屋角的水盆边,借着浑浊的水面倒影,看到了此世的这张脸。
清丽、温婉,眉宇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病气,像是风一吹就会倒。
这张脸,完美符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、需要被保护的普通人形象。
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在这副柔弱的皮囊之下,沉睡着何等恐怖的力量。
姜知缓缓握紧拳头,感受着那股足以倾覆整个大荒,由九十七次轮回叠加而来的滔天之力。
那是登峰造极的武道,是神鬼莫测的毒术,是运筹帷幄的谋略,是富可敌国的商道……是她一次次失败后,唯一留下的遗产。
她曾以为,只要足够强,就能改变一切。
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,刺得她太阳穴阵阵发痛。
第十世,她是他麾下最勇猛的战士,为他冲锋陷阵,最终化作他脚下万千枯骨中的一具。
第二十世,她是大荒最富有的商人,为他散尽家财,只换来他赴死前遥遥的一瞥,和一句轻飘飘的“知己”。
第三十世,她拜入顶尖宗门,成为一代剑道宗师,自信能以绝对的武力庇护他。
可他心有枷锁,根本不给她机会,主动迎向了射杀他的箭矢。
她试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,扮演过所有能接近他的角色,可每一条路的尽头,都是辰荣山巅那场绚烂而悲壮的死亡。
“世界意志”……或者说:“天道”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,无论她如何挣扎,都会在最后时刻,将相柳推向那个必死的结局。
无尽的疲惫感,瞬间将她淹没。
拯救、改变、逆天……这些宏大的词汇,此刻听起来只觉得可笑又可悲。
她累了,倦了,不想再斗了。
这一世,她什么都不想做。
不当英雄,不当知己,不当什么救世主。
姜知深吸一口气,那股在她体内奔涌的力量,被她强行压下,重新归于沉寂。
这一次,她绝不动用。
她只想……嫁给他。
不是那个背负着辰荣大义,注定要走向毁灭的辰荣军师九命相柳。
而是那个还在清水镇,伪装成世家浪子,在声色犬马中游戏人生的防风邶——哪怕只是偷来的一段时光,她也想尝尝,人间烟火是什么滋味。
打定主意,姜知不再迟疑。
她推开房门,清水镇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街道上的吆喝声,孩童的追逐打闹声,一切都熟悉到让人心痛。
过去无数个轮回里,她曾在这座小镇的某个角落,以不同的身份,默默地看了他和那个叫玟小六的少年,整整十七年。
这一次,她不想再等了。
她没有像往常一样,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,徐徐图之。
她径首拦住一个挑着担子路过的货郎,用一种与她病弱外表极不相称的平静语气问道:“这位大哥,请问镇上最大的赌场,在哪个方向?”
货郎愣了一下,指了个方向,眼神古怪地打量着她,仿佛在看一个失心疯的可怜人。
姜知没有理会他的目光。
她走进街角的一家当铺,柜台后的掌柜抬了抬眼皮,显得兴致缺缺。
姜知从发髻上取下一支木簪。
这支簪子看起来平平无奇,只是寻常的桃木所制,样式也简单。
但那上面雕刻的缠枝纹路,每一刀的深浅转折,都凝聚了她某一世登峰造极的雕刻技艺,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品。
“死当。”
她将木簪推了过去。
掌柜本想随意打发,可当他拿起木簪,指尖触碰到那温润又暗藏锋芒的纹路时,浑浊的眼睛里陡然爆出一阵精光。
他反复摩挲,越看越是心惊。
最终,这支木簪给她换来了一袋沉甸甸的铜贝,足够她买一身干净的素衣,并在赌场里换一枚最低额度的筹码。
换上朴素的灰白长裙,姜知走向那座吞噬人心的销金窟。
她的脚步很慢,每一步都走得很稳。
一个面带病容、气质恬淡的女子,正走向全镇最喧嚣、最污浊的地方。
这怪异的组合,引来了沿路所有人的侧目。
赌场门口,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拦住了她。
“姑娘,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姜知没有说话,只是从袖中摸出一枚铜贝筹码,递了过去。
打手对视一眼,见她神情不似作伪,便嗤笑一声,让开了路。
在他们看来,这不过又是一个走投无路,想来碰运气的可怜虫罢了。
赌场内,喧嚣热浪扑面而来。
骰子碰撞的清脆声、赌徒们或狂喜或绝望的嘶吼、混杂着浓烈的酒气与汗臭,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。
姜知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。
她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眸,穿过一张张疯狂扭曲的脸,精准地落在了赌场的最深处。
那里,一个黑衣青年正斜倚在赌桌旁,他身形挺拔,黑发用一根玉带松松垮垮地束着。
他没有参与赌局,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的闹剧,嘴角噙着一抹七分戏谑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。
他俊朗不羁,像一团捉摸不定的风,与这污浊的环境格格不入,又偏偏完美地融入其中。
防风邶即使己经看过了九十八次,当目光真正触及他时,姜知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。
她看到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,试图耍诈,被防风邶身边的护卫当场抓住。
防风邶没有动怒,只是笑着走过去,拿起桌上的一颗骰子,屈指一弹。
骰子化作一道残影,精准地打在赌徒的膝盖上。
那人惨叫一声,当即跪倒在地,却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。
防风邶拍了拍手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那双风流的桃花眼里,没有丝毫波澜。
就是这个人。
这个看似玩世不恭,游戏人间的浪子。
姜知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,才让她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。
她穿过嘈杂的人群,无视了所有投向她的惊异、轻蔑或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一步,一步,走向他。
正在与友人调笑的防风邶,似乎察觉到了这道执着的视线。
他侧过头,目光与姜知在空中相遇。
他微微一怔。
显然,他也没想到,会有一个这样气质的女子出现在这里,并且目标明确地走向自己。
他眼中的戏谑更浓了,以为这又是什么新的投怀送抱的把戏。
他好整以暇地等着,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快要咳血的病美人,打算如何引起他的注意。
姜知在他面前三步远处停下。
周遭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她抬起眼,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眸子,清晰地倒映出他玩世不恭的脸。
然后,她开口了。
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,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,也让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看热闹的人,全都目瞪口呆。
“防风邶,”她说“你缺个妻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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