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惊澜暗涌永晟十五年的冬月,天象诡谲。
自先帝在“天佑血夜”中夺位登基,这十五年来大晟朝表面太平,暗地里却始终流传着前朝玉玺未曾寻获的传言。
铅灰色的天幕低垂,浓云如墨,沉沉地压向金陵城的飞檐斗拱,将原本的午后时光,晕染得如同迟暮。
那黑云仿佛巨灵神倾覆的手掌,紧紧攥住了人间的咽喉,叫人无端地心生窒碍。
城中百姓早已闭户不出,唯有几处茶楼酒肆中,仍有闲人低声议论着今日镇北王府的婚事。
“听说那传国玉玺上刻着‘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’,得之可得天下。”
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宗亲低声对身旁人道,“当年先帝血洗前朝皇宫,却始终未能寻获此物,至今仍是心头大患。”
“可不是吗?
如今镇北王权势滔天,陛下虽表面恩宠,心中岂能不忌惮?”
另一人压低了声音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。
就在这片令人心悸的天色下,镇北王府却亮得刺目,喧嚣得近乎悲壮。
十里长街,红绸漫卷,每一盏摇曳的灯笼都像是在与即将到来的风暴做最后的抗争。
宾客的马车塞满了巷道,道贺声、寒暄声、礼乐声交织成一片浮华的网,试图将那窗外愈来愈烈的风声隔绝出去。
王府深处,那棵历尽风霜的老槐树,枯槁的枝桠在愈渐凄紧的风中疯狂摇曳,如无数鬼影的手臂,执拗地伸向昏沉的天际,发出持续不断的、沙沙的啜泣。
正殿内,暖香缭绕,烛火通明。
鎏金兽炉里吐出袅袅青烟,试图掩盖那从窗缝门隙中钻入的、带着泥土与腐木气息的寒意。
“陛下亲临,王爷,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。
听闻昨日陛下还在御书房独坐至三更,想必是在为边关战事劳神。”
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宗亲端着酒杯,对沈惊澜谄媚地笑道。
沈惊澜一身大红喜服,身姿挺拔如岳。
这位年方二十五的镇北王,三年前以少胜多击退北狄,自此威震朝野。
此刻他举杯遥敬御座上的皇帝,唇角勾着完美的弧度,眼底却深邃得不见底:“皇恩浩荡,惊澜……铭感五内。”
他的声音温和,听不出丝毫波澜。
高座之上,宇文煜微微颔首。
这位登基十五年的帝王虽正值壮年,鬓角却已染霜。
他想起三日前召见苏晚夜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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